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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杨陪着韩冬和肖站在更衣室的过道里，韩冬想进去鼓励一下球员或是之后去安抚一下何教练，都被肖阻止了：“我们本就没有关注这场比赛的胜平负问题，那就不妨让问题更多地暴露出来！比如，何教练的指挥太笼统不够具体，这会儿应该是统一思想，应该有人站出来指出对手的弱点……而且，请您永远不要进入更衣室！那里是主教练的绝对的私人领地，你是老板你可以撤教练但一定不要去干涉他在更衣室对球队的运作！”最后的一句话是在提醒韩冬，也是在向韩冬示警！对肖这个未来主教练有了更深了解的袁杨在想。他在认真地记住肖的一言一行，以便于对未来球队的状况有个预知性的了解，这记忆对袁杨来说不是难事。在马来西亚籍主裁判哈吉·易卜拉欣·巴达维的一声哨响之后，比赛开始了！“肖先生，心情不错呀！请问您刚才和主裁判聊了什么？你们很熟吗？可以告诉我吗？”袁杨安排过了采访任务之后，陪着韩冬和肖坐在了主席台的贵宾席，看到肖得意地打了个响指，于是忍不住问道。方才肖在场边和巴达维谈笑风生，最后两人还拥抱作别，巴达维之后突然严肃起来……“嗯！我们是初次见面，只是随便聊聊！我们聊了吉隆坡的双子塔、麦加的黑石圣殿还有他对北京的观感……他还用汉语对我说他不喜欢北京的沙尘天气，更讨厌北京球迷著名的京骂！我向他指了东面的客队看台……当然，巴达维先生最后也知道了坊间盛传的关于北京中天国际方面重金买通他操纵比赛的消息！”肖并没有瞒他，一副我知我言、言无不尽的样子。“哦！”袁杨惊呆了，这家伙看似平淡的赛前五分钟的交流已经有意无意地将北京中天国际置于极其不利的地位，今天如果扬中希望星不发挥太失常的话，北京中天国际几无得到满意结果的可能：哈吉是到过麦加朝圣者在自己名字之前骄傲的自称；巴达维听得懂汉语而且一定执法过北京的比赛；肖又暗示他外界不会相信针对希望星比赛的公平性……肖是一个注重细节、非常精于计算的教练，袁杨对他的观感又进了一步，有一种莫名的期待：肖会带出一支怎样的队伍呢！？单纯从主教练层面看，他有能够处处压制对手，让对手场上、场下都疲于奔命的运筹帷幄、决胜三军阵前的中军大帅风范！是领着一群绵羊或狮子都能够聪明地战斗的那只睿智的头狮……比赛开始已经十分钟了，场面果然如媒体和大众比较客观的预估一样，希望星这边混乱、前后脱节，完全被压制，中天国际那边拉开了打，在三分之二球场的每一个角落和希望星展开摧枯拉朽的争夺！那剩下的三分之一场不需要争夺，是站在大禁区线上的守门员和拖后中卫在那里隔空喊话、手舞足蹈使横劲的二人世界！中天国际已经有六次射门，两名外援激动之下错过了两次绝佳的破门良机！希望星的阵型被压得很扁却仍然脱节明显，有的位置重叠，有的位置是空无一人！何教练早就站起来了，在指挥区急得满头大汗，手足无措……“我会撤下正印前锋，换一名速度快的前场球员（你们叫做快马）！当然，本来可以不浪费这样一个换人名额……不在乎是否难看，半场死守！就是摆大巴！守下来拿住球，依靠不停地骚扰让对方后防和中场之间空挡拉大到15至20米，然后努力获得定位球机会，有意外之喜最好，没有就坚持下这半场，下半场通过一系列的调整，我可以想干啥就干啥了……形容这样的词语是‘予取予求’还是‘我的地盘我做主’，哪个更好呢？”肖和韩冬、袁杨低声地交流着，还问到了袁杨用词的问题！肖的作风很张狂或者在谋求大老板的进一步信任，但是袁杨看得出，韩冬是极其信任肖的，难道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对方大老板或者来考察新人的国青主帅胡来明听的？胡来，还明，难为这个前国家队左中场，怎么取了这么一个让人感觉不靠谱的名字！你还别说，人家还真有过几场匪夷所思的用人和换人看起来就是胡来却收到奇效的经典比赛！比赛还真让肖猜对了！对方主教练走到场边大吼了几嗓子，要求后腰和后卫注意保持防守层次，让右后卫回撤一点防着徐航的边路突进……肖笑了：“真是作死的节奏！好好的打你的进攻，管他防守做什么？原本没有突进的空间，这下给人让出来了……”果然，三分钟后，边路的罗飞宇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断下一次对方小个子外援前锋屡屡得手的变线突破，把球交给了靠过来原本准备协防的赵信阳，赵小子还在寻找出球线路最后决定大脚开出之前，听到了罗飞宇一声断喝：“赵x，你狗日的把球给老子传回来！”他哆嗦了一下，左脚一脚踢疵，他竟然真的把球传出一个小弧线送到了边路的罗飞宇身前！罗飞宇平时爱叫赵信阳为赵x（叉），那个x可以理解为男女生殖器或者便便等等其他不堪入目的东东！罗飞宇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他抬起头来，狂妄地带球突进，身上的天蓝色球衣（希望星的队服和应天一样的天蓝色）飘起来了……袁杨想起了梦中的影子，可是罗飞宇太壮了，而且扭摆着一点也不像！罗飞宇趟过了对方后腰战术性的放铲，连滚带爬地坚持着没有摔倒，在对方右边后卫仓促的回撤当中一口气突到了大禁区角上的位置，作出下底的架势之后却突然选择了长传远端后点——老子跑不动了！他隐约看到了一个蓝色的身影在那边……传球之后，罗飞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半天没有起来：狗日的，累死你家阿哥了！这才十来分钟，怎么搞的……等他抱着对方右边后卫的大腿缓缓站起来的时候，却听到了主队球迷压抑已久的欢呼声：难道进球了？不会这么好的运气吧！怎么搞的！？没有进球，希望星却获得了点球：罗飞宇看到的蓝色是徐航，他刚才神经质地跑到了右路，看到罗飞宇断球、拿球，他原地没动，直到罗飞宇突破了后腰的拦截，他才明白过来，撒丫子拼了命的向对方禁区前插……对方左边后卫见状在他身前快速回防，罗飞宇的传球很远也很飘，门将后退中跃起准备来个空中揽月却不料皮球划了一道诡异的弧线越过了他的指尖，变线落向了远点……徐航跃起准备头球却要差了许多，仍然绝望地努力向前探出身子……忽地，他感觉右臂被人搭住了，整个人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倒了，一个倒栽葱摔在了地上！对方左边后卫在同时将球顶出了禁区，皮球蹦跶着出了边线……“嘟！”一声刺耳的哨声想起！“傻逼！他假摔……”客队球迷在怒吼。“点球！点球！点球！”主队球迷在齐声欢呼。主裁判巴达维将持哨的右手坚定地指向了点球点。主队球迷欢声雷动，互相拥抱在了一起，然后向天祈祷：球队一直那么被动，却获得如此良机，真是老天开眼呀！客队球迷一片哗然，京骂铺天盖地。中天国际的左边后卫还在找着裁判理论：我顶出了皮球！我们没有身体接触！他是假摔！他是跳水的！他真的是假摔、跳水……巴达维瞪着他：我看到了！你拉倒了他……还扯破了他的衣服！他在用汉语一边向左边后卫说话，一边拉着徐航被撕开飘起来的右臂袖口！然后向左边后卫出示了一张黄牌之后，转身向骂骂咧咧的门将又示意了一张黄牌！徐航没有吭声：他们的球衣据说是高级材料做的，透气性非常好但基本上是一次性的，并不耐扯！他的球衣是先前在拼抢中被后腰撕破但是当时没有破那么明显，刚才左边后卫只是搭住了他的右臂……他不能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