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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甄暖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的红叶发呆。好遗憾。哪里好遗憾？言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似乎散发出平易近人的气质，却绝没有如沐春风的自在，分明一点儿不冷酷看上去还很好相处，可靠近便是如芒在背；他似乎给人言笑晏晏的轻松，却总有淡漠疏离的距离，看得到表面随性散漫玩世不恭，却看不见内心深渊千尺。这样的他，会觉得哪里遗憾？还想着，关小瑜冲进来，不由分说拉起她往外跑：&ldo;走走走，出大事了。&rdo;……甄暖莫名其妙，被纪法拉拖去办公大楼，刑侦一队的公共办公区里气氛诡异。纪法拉来了，立在言焓办公室门口，捧着一束玫瑰，兴奋地喊：&ldo;言焓哥哥。&rdo;一声呼唤让办公区鸦雀无声。大部分人出勤了，少数几个把头往资料堆里埋。只有苏雅不悦地皱眉。言焓不冷不热的：&ldo;你还没走？&rdo;&ldo;我等你下班一起吃饭。&rdo;&ldo;你跟我来。&rdo;眼见他们一前一后往这边过来，关小瑜和甄暖吓一大跳，立刻往天台逃窜。可言焓也上楼来了。两人慌忙找到一处拐角，贴得紧紧地躲进去。言焓走上天台，在风里站了一秒，从风衣口袋里掏出烟盒。风吹着衣领翻飞，他垂头，拿出烟来。半晌，想到了什么，在栏杆上磕一下，又塞回去。他回身看跟上来的纪法拉，指指她身后的楼梯间门：&ldo;把门关上。&rdo;后者脸上现出喜悦，转身要去，又听言焓说：&ldo;你出去，把门关上。&rdo;&ldo;什么？&rdo;&ldo;以后别干这种事了，没事别往这儿跑。&rdo;言焓不咸不淡，并不躲避她不开心的眼神。&ldo;为什么？&rdo;&ldo;有时间好好学习，别浪费光阴。&rdo;&ldo;干嘛摆这种家长的姿态，你别把我当小孩子。&rdo;&ldo;纪法拉……&rdo;她生气地打断：&ldo;为什么这么生疏地叫我？&rdo;&ldo;我们本就不够亲近。&rdo;&ldo;你以前救过我，是恩人！&rdo;&ldo;我没救过你，你认错人了。&rdo;&ldo;有！&rdo;纪法拉跺脚，&ldo;就是你。你背过我的。&rdo;言焓一副好笑的样子：&ldo;我还背过老奶奶过马路。&rdo;&ldo;这不一样。&rdo;&ldo;哪里不一样？&rdo;纪法拉立在风里，很受伤：&ldo;我喜欢你。&rdo;言焓不动容，淡淡道：&ldo;你还小，不懂什么叫喜欢。&rdo;&ldo;你小的时候喜欢夏时，到现在都没忘。&rdo;言焓沉默。天地间一片灰白惨淡，他黑色的剪影被风吹得消瘦却异常挺拔。良久，他轻描淡写地笑了笑：&ldo;那我告诉你，我现在有心上人，你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rdo;&ldo;那个叫秦姝的真是你女朋友？&rdo;&ldo;不是她，别人。&rdo;&ldo;谁？我要和她竞争。&rdo;&ldo;纪法拉，&rdo;他黑眸微敛，&ldo;骄傲点，别这么没骨气。&rdo;一句话叫纪法拉羞得哭起来，她低低地说：&ldo;你害了我爸爸，我都没怪你。&rdo;&ldo;我没害他。&rdo;&ldo;你欺骗了我家人的感情。&rdo;他没什么聊天的耐性了：&ldo;那就叫他们来找我算账。纪法拉，我最多认识纪琛和沈弋，还真不认识你。&rdo;甄暖和关小瑜躲在角落里，交换眼神。以纪法拉的段位，哪里斗得过言焓。言焓这种软硬兼施，且软硬皆不吃的人，真可怕。纪法拉连连受挫，怒气冲头：&ldo;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活该受报应。当年的事就是你活该。&rdo;甄暖和关小瑜都听出来那件&ldo;事&rdo;是夏时的被杀。两人对视一眼，竟有些害怕言焓会打人。但那修挺的黑色侧影只是立在灰蒙蒙的天幕里，安安静静的。北风在天空盘旋，响彻天际。言焓低头，伸手进口袋，重新把烟盒摸出来。&ldo;嗯。是。我活该。&rdo;他轻轻地笑了笑，&ldo;消气了吗？&rdo;&ldo;抱歉，我要抽烟了。&rdo;夹着烟的两指挥一挥，&ldo;请出去，把门关上。&rdo;纪法拉原想气他，可他散漫不羁，她反而气得更呛，咬咬牙，快步出去哐当摔上铁门。言焓转过身，背靠在栏杆上。他把烟叼进嘴里，不轻不重地擦火柴。风在和他作对，一下，两下，火焰一次次被吹灭，变成一抹青烟，消失在风里。不知是第几次，他静默了，盯着袅袅的烟雾。等散尽，他把嘴里的烟拿下来，扔进垃圾桶，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