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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暖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法医。请你相信她，像我一样相信她。&rdo;甄暖诧异地立在门边，一颗心在胸腔里突突直窜。言焓在她面前一贯没什么好话，没想背地里却如此维护她。来之前彷徨和不自信的心思烟消云散，她下意识握了握拳，这次，她绝对不能辜负言boss的期望。……或许因为性质不一般，这次解剖，言焓来旁观了。由于气味太重，他戴了大口罩，只露出一双沉黑而锐利的眼睛，看上去比平常冷漠疏离很多，气质愈发难以接近的样子。第一步的尸表观察进行得格外缓慢。甄暖要小心翼翼把保鲜膜撕下来，那层膜和腐烂的皮肤紧贴太久，好几次都连带着把死者的皮肤撕下来。几个人忙活了近二十分钟，才把保鲜膜完全剥离。他们在膜上发现几缕衣服纤维和模糊的指纹，可能是凶手在束缚死者时留下的。除去保鲜膜后，尸体的恶臭愈发浓烈。即使开了排气扇，臭气也无处不在，戴了口罩都挡不住，熏得甄暖直恶心犯晕。她担心地看看言焓。他一副毫不受影响的样子。甄暖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敬意和佩服，boss都能克服艰苦环境，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可是……大伟开口了，声音透过口罩模糊不清：&ldo;还好我们事先想到，戴了两层。不过戴两层都还是闻得到一点。&rdo;&ldo;……&rdo;甄暖脸灰掉，瞪他们，&ldo;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只戴了一层口罩，差点儿要死。&rdo;小松：&ldo;我们以为你知道嘛！&rdo;甄暖沮丧了脸。现在去戴，还得换手套。她正纠结时，言焓动身去柜子那边，拿了张口罩过来，甚至没提醒她，抬手给她戴上。甄暖毫无准备，就见从头顶落下一片白色。他的指尖是熨烫的，从她耳朵边边上掠过，带子挽在她耳朵后。一瞬间，她的耳朵像被什么东西烫到，火辣辣的。他并没觉得不妥，微微俯身，从她肩膀后探头到前边来，漆黑乌亮的眸子一瞬不眨盯住了她。咫尺之近，甄暖屏住呼吸。她被他看得发毛，心扑通扑通乱跳。隔得那么近，他的眼睛漂亮极了，清黑漆漆的，像沉在水里的黑玉。平时不觉得，只以为他的眼像鹰。此刻近距离被他赤诚专注的眼神盯着，才发觉异常纯净。像清澈的水底，里边还映着她戴着口罩的影子，懵懵的在发愣。言焓歪头看着她，定定半秒，手指朝她脸上伸了过来。甄暖背脊僵直，脸被口罩捂着，没人看得到她惊讶又慌张的表情。口罩下方，她的脸成了小西红柿。他食指和拇指伸过来，拉了下套在外层的那张口罩。给她调整好，他冲他眨了一下眼，转身走回原来的位置。一切只在一两秒之间。甄暖的心是凝滞的。最近，他是不是总在工作中&ldo;调戏&rdo;她？对面的小松和大伟像两只自己玩耍的呆鹅，丝毫没注意这边。甄暖收拾好纷乱的心绪，继续检查。尸体在水里泡过，体表留下的信息少之又少。很多外伤是死后在水底造成的，而真正在生前造成的伤都淡去了。死者的头发脱落了大部分，头皮肿胀发软，无法用剃刀。甄暖和助理们一根一束地拔。这个过程并不困难，头皮很软，拔头发就像拔刚栽下去的水田秧苗一般简单。甄暖把头发和头皮清理一遍后，发现了七八粒白色的粉片。&ldo;这好像是……墙壁上的涂料块儿。啊，很可能来自她被迫害的地点，那里的环境应该不太好。……转交痕检实验室。&rdo;甄暖检查死者的耳朵：&ldo;耳膜没有破裂出血。&rdo;&ldo;不是溺水？&rdo;小松道，&ldo;不然，水压会压迫耳膜。&rdo;&ldo;下结论不能从单一的现象来，而应该从多个现象推理。&rdo;甄暖观察着死者的另一只耳朵，慢慢说，&ldo;比如干溺死。&rdo;小松恍然大悟，大伟却不太明白：&ldo;干溺死？&rdo;&ldo;嗯。意思是死者落水后，没有吸入太多的水，而是因咳嗽或恐慌，引起反射性痉挛，造成急性窒息；或刺激引起反射性迷走神经抑制，导致心跳骤停。年纪小的孩子容易干溺死。&rdo;言焓静静听着。她的声音透过厚厚的口罩，朦朦胧胧，听上去比往常更柔软，但不会给人不信服之感。因她一身白大褂，清丽而庄素，干净洁白的口罩遮住太过漂亮的脸，只留笔直而认真的眼神。这样一来，格外冷肃而有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