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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让她们进来，可不起疑心，石桂开了门，琼瑛几个还守在门边寸步未离，见她出来了，还笑问一声：&ldo;画儿可画得了？&rdo;那里有什么画，书桌上头笔墨倒是铺开着，纸却还是空的，石桂摇摇头，还吐了吐舌头：&ldo;没成，姑娘正生闷气呢。&rdo;用水画画，自来也没听过这种奇事，不成也是应当的，琼瑛几个都知道叶文心的脾气，反而笑起来：&ldo;知道了，你去当差罢。&rdo;还把她当作是哄叶文心玩的，这一回不成，明儿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授课，哄了她一天是一天，让玉絮端了点心茶盘进去：&ldo;姑娘，要不要用些点心？&rdo;石桂的差事就是在廊下等着里头传唤，六出同她熟识了，凑过来问她：&ldo;姑娘怎么想起这个来，你说说，这水画儿是怎么画的。&rdo;石桂哪里怎么画，干脆胡扯起来：&ldo;姑娘用了两种不，井水泉水生的熟的调在一起，就跟调色一样，落笔在纸上倒也有起浮的，可干了一看还是没有。&rdo;六出&ldo;扑哧&rdo;一笑：&ldo;你呆得长了就知道，姑娘是常有异人之举的，往后你常在跟前侍候着，只顺着她就是了。&rdo;一个个把叶文心当作顺毛驴，就是知道她性子犟，认准了一件事，是绝对不回头的，石桂品出些来，点了头笑：&ldo;谢六出姐姐指点。&rdo;九月在右廊边，看着她们两个挨在一处说话就翻了眼儿，心里妒忌她得了叶文心的眼，心里觉得石桂看着人和善好相处，也不定在背地里怎么使劲，怎么往哪儿都有她。玉絮端了建莲红枣汤来，还有一碟子雪花苏，上回叶文心用了一片，赞过一声，这回还一样办了来，除开这两样还有一碟富贵神仙饼，一碟子内府玫瑰糖饼，送到叶文心跟前：&ldo;姑娘尝尝这个，神仙饼富贵花，冯妈妈从外头买了来，特意送给姑娘的。&rdo;富贵神仙饼里头加了白术菖蒲干山药，有了白术山药称作神仙，菖蒲又算作富贵花，蜜面就更不必说，起得这个好意头，扬州城南的四品轩最为出名，能在金陵城里寻着，冯嬷嬷也是花了心思的。可叶文心叫这富贵神仙饼触着心事，富贵了却还想着更富贵，她见着这碟子饼就有气，何况里头还有一个冯妈妈，干脆叫了石桂进来，把这一碟子饼全赏给了她吃。石桂捧了盘，眼见得琼瑛玉絮两个神色不对，笑一声道：&ldo;姑娘还记着赏我，谢姑娘的赏。&rdo;把话说得好似是跟叶文心约定好了一般，把这事儿茬了过去。叶文心哪里还吃得下东西，一口也不动，琼瑛便道：&ldo;姑娘病才好，这大半天的课可不伤了精神，她又是个丫头，难道还考女状元不成，不如一日隔一日，或是一日隔两日。&rdo;叶文心说要教课不过是个筏子，如今却越发想要独处，蹙了眉头：&ldo;师者传道授业解惑，颜大家不分寒暑，年年如此，我才教了一天就要打退堂鼓不成？&rdo;石桂也跟着松一口气，一天隔一天，一天再隔两天，到最后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哪怕她学上三个月四个月，往后也要由头能说自己是识字的了。琼瑛玉絮连着几天没讨着好，回回说的话都叫叶文心驳了，面上便有些不好看，叶文心看这两个一眼，心里厌烦还是道：&ldo;这汤跟点心就给你们，我口里淡的没味儿，甚都不想吃。&rdo;说着点一点石桂：&ldo;我可不是那起子摸三放四的师傅，你既拜了我，就得守我的规矩，今儿的字写得不错，那描红薄子拿回去，写上三大张，明儿来交。&rdo;这就是放了她的长假了，领了功课就得交，叶文心指了西厢：&ldo;你就在那儿写，那儿亮堂。&rdo;石桂一手拿着点心，一手抱着描红薄，往西厢去了，自个儿磨了墨，站在踏脚上规规矩矩写起字来。她跟旁人不同，那几个自然心里头不乐，好在幽篁里也没多少差事，又知道她是哄着姑娘在玩的，姑娘的心思落在这上头，比天天折腾人好得多。玉絮还看一眼，扯了扯琼瑛的袖子：&ldo;要不要告诉冯妈妈去？&rdo;琼瑛却不欲惹事：&ldo;这点子小事，她写字便写字，能费了多少纸墨去，叫姑娘定了心思，比什么不强。&rdo;还把几个小丫头子也叫过来吩咐，绝不许扰了姑娘，也不许去烦着石桂：&ldo;原来姑娘在家时也有诗社，还跟孙杨两家的姑娘互传诗画，这会儿一个人上了京城，难免寂寞，石桂不过是个由头，谁要是拿这个挑刺叫我知道了，看我告诉冯妈妈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