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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一年迈苍老的声音传来,声音里满是担忧急迫,唐诗听在耳里却有种想哭的冲动。“老李啊,你说诗儿会不会被那几个贼子掳走了,或者已经”老国公一拉缰绳,一双细密的眼急切地扫过林子的四周,随后长叹了一口气,拉着缰绳的手越发地颤抖,双眼里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老国公的声音早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老管家嗫嚅了半天终是什么也未说出口。他家小姐自小便是被老爷含在嘴里还得用舌头护着长大的,平日里连水是如何烧出来的都不晓得,这遭遇了这般惊心动魄一事,哪怕是侥幸逃进了林子里,这一天一夜他家小姐又该怎么活啊!“你们几人去东边找,你三人去西边,你们去南边,北边剩下的人一起去吧,记住,有任何消息都得赶紧给我赶回来!”老管家一辈子没有娶妻,膝下自然也无一男半女,小姐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小姐骄纵无理,但这么多年了在老管家心里小姐早就和他亲生女儿无异了。老爷的心情他能理解,可眼下这情况也着实不乐观。只怕是凶多吉少。“令亲家母不是说就在这附近出事的吗!怎么,怎么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老国公哆嗦着嘴皮子,也没忍心讲这句话说出口。昨夜里,令亲家母带了个小丫鬟和几个侍卫就冒冒失失地闯进了府里,几人形容衣着具是狼狈,老国公连忙请了她们进去。令亲家母一番解释下来后老国公还怎么坐得住,当下便带着几十名暗卫骑了马连忙朝着京城外敢去,一路上又是再三仔细地搜寻。加急赶到了靖州边界,在看到那遍地的尸体时老国公心脏一紧,险些自马上晕过去,好在,暗卫探后来报里面并未和诗儿和姑爷。诗儿是她娘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和寄托了,如果诗儿真他这一条老命就也跟着去了算了!他这一生,荣华富贵也享过,钱权名利也有过,可这些身外之物也都如过眼云烟。这辈子他心里真正挂念的,还是他这个自小宠到大的宝贝女儿,唐诗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诗儿她娘。他答应过她,要护他们的女儿一世周全。“老爷您,您哭了。”老国公低了头,没去擦那满脸的泪,满头的白发更显心酸。老管家震惊道,几十年了,老爷只哭过两次,一次是夫人离世,再有就是现下小姐下落不知。“老爷!老爷!小姐找到了!就是”老国公跌跌撞撞地自马上翻下来,大声吼道:“诗儿找到了?她怎么了?!”作者有话要说:【引1】:印自西汉·戴圣《礼记·曲礼上》唐诗:你是大猪蹄子!严子墨:呵呵。……唐诗:猪爪拿走!我要嘤嘤嘤了!嘶吼狂怒的风,一脚便能踏空的悬崖,漫无边际的黑,擦着她肩膀呼啸而过的箭……又是谁,一下下地晃着她的身子,在她耳边一遍遍地唤她?她为什么,睁不开眼睛?水,好渴,谁能给她一口水喝……“姑爷姑爷,小姐,小姐醒了!”这是……谁的声音?如此陌生。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分明的闺房内,唐诗正脸色惨白一身素衣地躺在床上,干涸裂口的双唇紧紧抿着,一双本似湖水般无甚波澜的眼睑却突地有了波动,虽然也只是轻微的几下。夏荷本已经是眼也不离地看守着唐诗了,几乎是唐诗稍有些风吹草动她便能察觉得到,可夏荷才刚喊了声姑爷,端坐在一旁的严子墨就已经起了身来到了榻前瞧着唐诗,一眼都不曾离。“娘子?”严子墨蹙着眉轻声唤道,眼也不眨地盯着唐诗微微颤动的睫毛,语气急促。唐诗的眼珠急速转着,在严子墨火一般的目光的注视下竟微微半睁开,干裂灰白的嘴唇一张一合,极其缓慢。“水”“娘子!”严子墨难得激动得难以自持,喜色外露,他高声唤了一声,遂转身欲去桌上倒来水与唐诗。一旁的婢女夏荷几个小碎步走过去,连忙兴冲冲地拦道:“姑爷您陪着小姐吧,小姐刚就要见醒,这活奴婢来就好。”如此严子墨便收了快要迈出去的脚,拿起一侧铜盆上的放着的湿手巾擦了擦唐诗须臾间又出了满头的汗,换了水的手巾刚顺着唐诗光洁饱满的额擦到她细长弯弯似柳叶的眉时,唐诗不知何时睁开的一双晶亮的眸子便撞进了严子墨的眼里,顾盼之间眼若灿星,摄人心魄。严子墨蓦地看直了眼,看愣了神,手下一顿,在夏荷一声“小姐”的惊呼声中才出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旋即伸了手扶起唐诗靠起,还不忘了给唐诗立起方枕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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