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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暮灯很懂事地对萧潇说,自己想等临近新年时再带他一起回阮家村,现在他们就听弎子的安排,先回a市把事情都料理清楚再说。“成吧……”萧潇点点头,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和那人之间……确实总有一天要分出个子丑寅卯来的。”因为给阮暮灯送了游仙枕,间接在唤醒萧潇一事上立了大功的缘故,小刺猬拾壹这次可谓是吐气扬眉。这些天来,他不仅在黄伯两夫妇面前,连偶尔在萧潇和阮暮灯面前冒头的时候,都挺着小胸脯儿,表情很是骄傲又得瑟。其实他并不懂游仙枕还有两人同睡则同梦的妙用,只是先前眼看阮暮灯竭尽心力照顾萧潇的样子,心头像憋了把火,觉得既着急又难过,才把藏着库房里藏着的游仙枕翻出来,想让阮暮灯在梦中聊解相思之苦而已——只是没想到却刚好歪打正着,让阮暮灯找到了唤醒萧潇的方法。这回萧潇和阮暮灯要回去了,小拾壹自觉献宝当居首功,不再像上次那样躲起来不愿送行,而是和黄伯夫妻一起站在山门前,挺胸抬头,一脸正经地对着阮暮灯训话,要他照顾好师傅云云,仿佛他才是萧潇的记名大弟子一般。阮暮灯听着趾高气扬的小刺猬教训自己,也不回嘴,只含笑点着头。等告别送行的三人,和萧潇并肩往山下走的时候,阮暮灯才对自家师傅说:“看来拾壹还是没有打消要拜你为师的念头啊!”“怎么,难不成你还要吃那小鬼的醋了?”萧潇瞥了他一眼,随即眼珠一转,唇角勾起一抹坏笑。“放心,别说白家老祖宗不会同意,就算哪天我真要收他为徒,也肯定先把你的辈分给升级了再说。”“辈分?”阮暮灯不解地挑眉问道。“当然了,让你当他师娘啊!”萧潇哈哈大笑起来,“咱不是拜过堂了吗?你已经是我的正头娘子了,那就是‘师娘’了呀!”自从萧潇醒了之后,就三不五时经常拿拜堂的事情调戏他,阮暮灯已经由一开始的脸红窘迫,到现在的淡然处之了。他一面任由自家师傅扯着他的袖子笑得花枝乱颤,一面盯着对方脖颈上枚新种上去的草莓,咬牙切齿地想着:梦中谁是相公谁是娘子并不重要,晚上被子一盖,才是凭本事见真章的时候!&&&&&&&&&回到a市之后的生活,却没有阮暮灯原本料想的那样紧张而充满危险。相反的,平和得就好像回到了最初他刚刚搬来和萧潇同居时一样。两人依然住着那套顶层复式套间。阮暮灯跟随已经热播到尾声的《喋血警戒》剧组,参加了几次宣传活动,又拍了两套平媒写真,再有就是一些零碎的采访和网络广告拍摄任务,全程由弎子操持安排,感觉除了耗费时间之外,一直都很轻松。至于萧潇,似乎在阮暮灯外出跑通告的时候,一个人去见了古先生两次。他们密谈的内容不为外人所知,只是阮暮灯猜测,应该和失踪的“白意鸣”有关。除了这些事情之外,这师徒两人的生活平静又舒坦得简直跟小夫妻的新婚蜜月似的,独处的所有时间几乎都黏在一起——阮暮灯原本那间客卧,从两人回来那天起,新换的床单就从来没有睡过人。这日周末,萧潇又是一夜好梦,睡到早上九点半,他半梦半醒间伸手往身边摸了摸,果然半张床已经空了。萧潇打着哈欠爬起来,揉着酸痛的腰腿到浴室里洗漱,站在镜子前一看,果然看到脖子和前胸皮肤上又新添了三两处齿印和吻痕。“奇怪了……明明是属小猪的,怎么却跟狗崽子似的爱咬人呢?”他一边扣好敞开的睡衣前襟,一边自言自语地抱怨道。洗漱完毕之后下楼一看,果然看到他家会咬人的小猪已经做好了培根煎蛋三明治,正用个小罩子扣在餐桌上,旁边还有一壶冰镇的港式冻鸳鸯,只是阮暮灯人却不在客厅里,不知上哪儿去了。萧潇在桌边坐下,很快吃完了桌子上留给他的早餐,然后溜达着在屋子里寻人。五分钟后,他在天台找到了自家徒弟。阮暮灯正穿着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和一条紧身的七分长练功裤,站在阳光下晾晒刚洗好的床单和被套,听到身后开门的动静,回头朝萧潇微笑问道:“桌子上搁的早餐,你吃了吗?”“嗯。”萧潇应了一声,走近几步,就着初秋上午明媚的艳阳,仔细地看阮暮灯背上的烧伤痕迹。因为做了植皮手术,而且青年体质和恢复能力确实很不错的缘故,他背上那大片狰狞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只留下仿如蝶翼形状的不规则的边缘轮廓,还有网格状排布的细细长长的肉粉色凸起的瘢痕。“这里,还会疼吗?”萧潇伸手摸了摸阮暮灯的背脊,感受着指腹皮肤触及到的凹凸不平的痕迹。“不疼了,而且也不影响活动。”阮暮灯笑着甩了甩两臂。其实动作幅度特别大的时候,他还是能感受到背上疤痕处传来的些许牵拉感的,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正常活动,甚至不妨碍他舞刀弄枪,阮暮灯觉得,就不必跟萧潇提起了。“我向古老爷子要了些祛疤的灵药。”萧潇伸长胳膊,往前一趴,整个人贴在了阮暮灯背上,“今天晚上开始就帮你涂上……”、十二、玉蝉02这日阮暮灯没有通告,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给屋子来了个大扫除,萧潇则抱着个大罐子,里面装了某人手工烤制的曲奇和海苔脆饼,边啃边跟在旁边瞎转悠,偶尔作指点江山状下手折腾两下,净给帮倒忙。中午时秋老虎尤其明显,太阳直晒之下,窗玻璃摸上去都是烫手的。天气炎热的时候,人就没什么胃口,阮暮灯也懒得做什么复杂的吃食,弄了大盘的鸡丝黄瓜凉面,加了许多萧潇爱吃的麻酱和一大勺辣酱,两人就这么凑合着对付了一顿。午饭后萧潇提出想要出门一趟。“我这头发真该剪了,太热太麻烦了。”他揪了揪脑后松松系着的马尾辫儿,对还在洗碗的恋人抱怨自己快要垂到半腰的长发。“还有,书房里符纸、蒙石和红绳的存货都不多了,顺道去金水街补点儿材料吧。”于是两人下午便一起出了门。萧潇没把弎子叫来,而是自己开车。两人先去了趟美发沙龙,花了两小时,将萧潇长发披肩的古典造型,恢复到了从前刚刚过耳的长度,然后开车穿过半个城市,来到专门贩卖古董文玩的金水街上,寻么着相熟的店铺,买了不少常见的罕见的术法符咒材料。只要不是在摆满地摊的街口区域,即便是在节假日里,金水街深处依然没有多少人流量,只有稀稀疏疏几个慕名来见识古董街风情的游客,以及偶尔遇上的扛着相机拍老街景的摄影爱好者。在这儿逛的时候,阮暮灯基本不用担心会被人认出,于是他只扣了顶太阳帽、架了副浅色墨镜,装成外地游客的样子,大大方方陪着萧潇走街串巷。两人一直逛到日暮时分,才从金水街里出来。“怎么一口气买那么多东西?”尽职尽责地充当跟班和壮劳力的阮暮灯,提着大包小包好几个袋子,掂了掂手上足有小二十斤的重量,忍不住开口问旁边两袖清风的自家师傅。“嗯……有备无患嘛。”萧潇解了车锁,打开后备箱的门,让阮暮灯把手里提的袋子,连同一块没有雕刻的白色大理石毛胚,全都放了进去。两人坐好之后,汽车发动,开始往回程的方向开。“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萧潇驾驶着汽车,靠左车道汇入了二环高架的车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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