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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畅的心头突地跳了一下，风轻云淡地笑道：&ldo;他的技艺的确是神乎其神。平日里偶然提起，还有好些人称道呢。只近年来，却是不曾听说过他有此闲情雅致了。&rdo;景王微微叹了口气：&ldo;说起来，他也真够倒霉的。&rdo;余下的话就是摊上了那么混账的一家子。众人便都七嘴八舌说了些话，都是顺着景王的意思夸赞蒋长扬的。刘畅心头微动，面上只带着淡淡的笑，既不符合也不反对。少倾，有一艘画舫靠近，上头坐了十来个华姿妍妍的歌姬舞女，鱼贯上了船，跪伏在景王面前行礼毕，各自取出带了的丝竹乐器弹唱舞蹈起来。众人喝得半醺，看美人的眼神就有些迷茫了，只碍于景王在，不敢放肆。刘畅却是只敢略略沾唇，随时随地都关注着景王这边的动静，因看到景王虽然一副十分投入的样子，对美酒佳肴却只是浅尝辄止，不由越发谨慎。没有多少时候，景王起身更衣，刘畅略坐了坐，谎称不胜酒力，也跟着出了席，站在景王必经之路上规规矩矩地束手候着。果然，没多少时候，景王就使人过来道是他不胜酒力，要歇歇，让众人尽兴。这便是景王体贴人的地方，他在，大家都吃喝不好，玩不尽兴，不如放开了去，让人玩个够。来人传了话，回身往后行，往刘畅身前站定了，行礼道：&ldo;刘寺丞倒是个知机的，请随奴才来。&rdo;笑吟吟地领了刘畅往船的另一头行去。景王独坐在窗前，淡淡地看着湖光水色，听他进去，并不回头，只道：&ldo;前些日子，你立下不少功劳，辛苦了。&rdo;刘畅沉声道：&ldo;属下不敢居功。&rdo;景王笑了：&ldo;你可不是孤的属下。&rdo;语气却轻飘飘的。刘畅却认真对待了：&ldo;殿下教训得是，臣记住了。&rdo;&ldo;刘子舒啊，刘子舒……&rdo;景王哈哈大笑起来，回脸对着他，语气很柔和：&ldo;赐座。&rdo;就有人立即给刘畅搬了个小锦墩，刘畅挨着半边屁股坐下，挺直腰背，听景王后续。景王缓缓道：&ldo;还记得去年的牡丹花会么？&rdo;&ldo;记得。&rdo;刘畅的声音有些怅然，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呢？景王却又不说牡丹花会的事情了，突然跳跃到了正事上：&ldo;蒋成风很能干，替孤办成了好几件想办却不好办的事情，而且做得非常漂亮。&rdo;他略微顿了顿，器重地看着刘畅：&ldo;你们二人各有长处，是孤的膀臂。&rdo;刘畅一时有些受宠若惊了，诚惶诚恐地道：&ldo;臣……&rdo;景王微微一摆手，打断他的话：&ldo;听说你曾见过蒋三郎？&rdo;果然是为了这件事。刘畅早就想好了的，不慌不忙地道：&ldo;那是蒋家刚出事的第二日，他来寻我，求我救他一命，因当时不知会如何后续，便做主将他藏在了招福寺。这些日子忙碌，竟是忘了给蒋家送信过去。&rdo;是不是真的忘了，大家心里都明白。景王淡淡一笑：&ldo;你做得对，可这人不过是个小虾米，没有任何作用，送还给蒋成风，反而是给他增添烦恼，怎么处置都不妥当。他知道的那些事情若是被人利用再沸沸扬扬地闹腾开来，反倒坏了人的名声，你酌情办了，然后知会一声罢。&rdo;刘畅有些后悔了。蒋家的那些丑事，再闹出来，能做的也无非就是影响蒋长扬的名声罢了。名声不好，碍着人家用人。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多事。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却也只有硬着头皮应下。心中又有些微嫉妒，蒋长扬有什么好，值得景王替他考虑得这么细？饶是如此，答应得可是半点都不含糊，慡快得很。景王仿佛知他心中所想，亲切地道：&ldo;听说你到现在还没子嗣，这是个大事，该抓紧的要抓紧。&rdo;刘畅心里又乱了几分，更多的却是安定。景王这个人有个好处，你替他卖命，他绝对亏不了你。也许，他表面上虽然爱看臣下和睦一片，但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却是希望他们彼此之间永远都交不了好的。这样，才会所有的事情都瞒不过他。好吧，区区一个蒋长义算得什么？刘畅辞过景王，走出船舱，淡淡扫了一眼热闹得不得了的酒席，也不过去与众人打招呼，径自踏上小船，往岸边而去。先去了米记，把手里急需处理的事情统统处理妥当，轻轻松松地起身伸了懒腰，正想着今夜又该去哪里过夜，秋实就进来道：&ldo;老夫人身子不慡快，请公子爷早些归家。&rdo;刘畅微微皱了皱眉，&ldo;三天两头都在吃药，怎么就没点起色？&rdo;他口里虽然如此说，但也知道，戚夫人这病，多半是被清华给气出来的，心病还需心药治，不然什么灵丹妙药都治不好。